第7章 你是自寻烦恼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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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敛眼,沉眸研究她唇边那朵笑花。

她美得就像云落城山崖边的锦缨花。

锦缨花,剧毒之物。

最毒的花,讽刺地,却有最美的姿态。

「那就好好信你的菩萨吧!」他凝视美人清艳的笑,一字一句,低嗄地这么告诉她。

「愿你的菩萨保佑你,好心有好报。」

织雨凝视他英俊却沉肃的脸孔,慢慢收起笑。

月行。

那么,你的姓呢?

她想开口问他,但终究,直至离开房间,这话她一直没有问出口。

如果他不说自己姓什么,那么织雨知道,她就不该多问。

因为她有种感觉,他对浪人的身分是敏感的,好像她多问什么话,都会得罪他。

在城主慕义回城之前,月行已经能够下床。

他身上的伤口虽然还未完全愈合,但已能活动自如,如今只要定期换药,应当能渐渐康复。

直到慕义回城那日,听说织雨在他离城期间收留一名浪人,他叫女儿到堂前来问话。

「你知道爹为何一回宫城,就找你来问话?」慕义先问女儿,态度和煦。

他为人老成,城府甚深,经常笑脸迎人,对自己的亲生女儿,也一向如此。

「女儿明白,爹爹是想问女儿,收留浪人入宫城一事。」织雨回答。

慕义看了女儿半晌,然后吩咐:「你先坐下。」

织雨在堂前左侧坐下。

「你向来懂事,从小到大,没有一件事令我操心。故此,你做的决定,为父从来不会有疑问,」慕义温厚地对女儿道:「不过,此番收留浪人进宫城之事,为父倒想听你说明。」

「爹爹想必已经从禹叔那里听说,当时此名浪人身受重伤,女儿为救人一命,没有其它选择,只能将人接进宫城。」

「然,此人现已清醒,听说伤势也有起色,为何还留他在宫城?」

「女儿回禀爹爹,爹爹的话虽不错,可此人是一名浪人,他伤势还未完全痊愈,如果此时离开宫城,必定四处漂流,环境恶劣可以想知,届时倘若伤势复发,必定危及性命,一旦如此,那么女儿一番好意,就将付之东流。」

慕义略一沉吟,「你心里想着救人,为父明白,可此人若留在宫城,实有不妥……」

「女儿听说爹爹离城之前,曾经交代禹叔寻找一名看马人进宫城,未知是否有此事?」织雨柔声问父亲。

慕义愣了一愣,「是有此事。」

「爹爹应当听说过,浪人皆娴熟于驯马,他们是最好的驯马人。女儿已经问过此名浪人,确认他精通马性,熟悉养马与看马之事,爹爹何不将他留下,延聘为宫城内的养马人,一来解决宫城的需要,二来可令其暂有居所,安心养病。」

慕义看了女儿片刻,「这,」他迟疑,「我本意欲寻找城民充任此事,现今却让一名浪人留下任此职事,这——」

「爹爹经常教导女儿,人无贵冑贫贱之分,应当以平常心布施。如今爹爹要找看马人,应当问此人是否有能力充任看马一职,而不会论其种族贵贱,爹爹您说是吗?」

慕义怔住,接着抚须笑道:「雨儿所言不错,是为父多虑了!」

织雨温柔地笑了,「爹爹所虑也没错,女儿自知轻浮冒进,一心只想救人一命,胜造七级浮屠,然爹爹平日亦礼佛拜佛,最是明白女儿的心思,也才能容忍女儿如此任性妄为。」

「不,你这不叫任性妄为,是好心。」慕义笑着站起,拢衣时吩咐道:「待为父换过行装,就把人叫来,让爹见他一面,喔?」他慈声嘱咐女儿。

「是。」织雨也站起来,面露微笑,柔声回答她爹爹的话。

慕义笑了笑,正欲离开大堂,忽又回身对女儿道:「为父此番离城,为你解决了一件大事,待为父见过那名新任的看马人,就该对你说明此事了。」话毕,慕义这才离开大堂。

织雨目送爹爹离开,笑容在她如花的脸庞上渐渐收淡……

大事?

什么样的事,让爹爹要为此,离城十数日?

她心里隐约有感觉。

但她也不愿去猜想,至少现在,无论猜想什么,都是没有必要的。

慕义并未亲自见月行。

他交代向禹问话,知道月行确实懂马,便同意让他留下,暂住马厩边一幢矮屋,专责为宫城城主看马。

织雨知道人已安定下来,便请向禹将药物送到矮屋。

至此,她想,她已尽了自己的力量,这件事与这个人,她将不会再挂在心上。

夜里,织雨在房中弹奏瑶琴。

琴音古朴幽深,于夜间弹奏,悲凉不能自抑。

一曲《梧桐夜雨》弹罢,小锦走进屋内。

「小姐,小锦听您经常弹奏这首曲子,这曲子听着叫人伤心,可您好似独钟情于此曲,又是为何?」小锦问,她进屋来收桌上已凉冷的茶。

「我的日子过得太好,必须经常听悲凉的音乐。」织雨回答。

小锦愣住,「小姐,您说什么?」她瞠大眼。

「小锦,」织雨回眸对她微笑,「你能凭想象,臆测边城浪人们过的日子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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